星期二, 10月 31, 2006

藝術發展 十年長征

香港藝術發展局委約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就香港過去十年的藝術發展進行研究分析 ,結集成《藝術發展十年》,剛剛出版,可到這裡看看詳情及下載

我寫的那一篇於去年年中完成,主要目的是回顧過去十年有關創意工業/文化創意產業的政策發展及民間討論過程,文章綜合各種資料作一概括敘述,至於我的觀點及分析在這篇文章中著墨較少。友人阮耀啟為本書提供了三篇文章,分析文化藝術體制改革及藝術撥款制度改革,值得細閱。其他文章也很有參考價值。

就文化創意產業,我之前也寫過這一篇

最近我正忙著要寫兩份有關香港表演藝術政策的研究/分析報告,正在做資料搜集中,思考中。

星期一, 10月 23, 2006

書展......




據說,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香港會有7個中大型書展(不計失驚無神又出現的商場書展)。

剛剛在這個週末舉行過的是銅鑼灣東角道灣仔書節。11月3-5日有灣仔修頓書展。然後九展會有一個。中間還好像有牛棚書展(不太確定)。大堆頭的是12月聖誕假在灣仔會展舉行的聖誕書館,以及除夕到元旦,又是在會展的國際書籍博覽。之後是1月中再來一客的東角道書展。

好了,大部份的書展都老實不客氣,擺明車馬,搶生意就是唯一目的,連門面功夫都慳番,都費事整個有意思的主題或搞些什麼活動(如果簽名會不算)。於是,一樣的人山人海, 報章一樣地重覆報導那些特價$10的、半價的書賣出了多少多少,諸如此類。

香港這麼狹小的地方,書店密集,但卻要這麼依賴書展去吸引人去搶購那些本來就安靜地放在書店裡的書。到底,是香港的書店沒有魅力,讓人視而不見,還是其實香港人只愛趁墟?

十多年前,我還是中學生,學校就在旺角。不知道自那一天開始,放學後總愛鑽到二樓書店。多燥熱不安的日子給書環繞著,我就感到平和。每一次上書店,總是太多書想買,選擇是痛苦也是快樂的。

逛書店本來就應該是生活的一部份,買書根本是平凡不過的日常事,買書不應該是盛事。書展也不應該是除了賣書就只有賣書的活動。你看世界其他大城市,人家是怎麼看待書的。

好書店多的是。請閱這篇

去年我為台灣報章寫過有關牛棚書展的報導。始終,我們希望有牛棚書展來調和一下這種香港獨有的「書展風景」,儘管它對大眾的影響力跟其他書展其實不可並論。

(上圖是2006年7月貿發局書展與2005年牛棚書展)

星期日, 10月 22, 2006

白髮在漫舞

確實有一些歌,是讓人不能自拔地沉溺的。

或者,當你明知一首歌是如此悲傷,卻仍然在情緒最壞的時候一播再播,是謂犯賤。

這些日子,〈黑暗中漫舞〉又反覆地在我的ipod如鬼魅般徘徊不散。我想,大概連ipod都要抗議了。

林夕說過這是他寫過最哀傷的歌之一。林若寧說這是香港的”Gloomy Sunday”, 即是說,心情差的人,聽完,就想死。本地年青詩人呂永佳也在他的blog中跟人討論過這歌,大概不少人也有一樣的感覺 - 悲得讓人想死。

不是那一種慘情K歌。我從來不認為這僅僅是一首有關愛情的歌。

是蝕入骨子裡有關生命與時間的痛。

在錯誤的地方,跳著錯誤的舞,踏著錯誤的舞步。左腳提起右腳不知所措,想跳向左卻捨不得右,顧慮觀眾的指指點點卻忘記自己的拍子節奏。

花光青春與精神,累透的身體想用殘餘氣力跳一支自己最想跳的舞。可是,已經沒法控制自己的舞步,更沒能力換掉壞了的燈泡。

友人愛睿客在他03年的詩集《法蘭克學派》中,用〈黑暗中漫舞〉來搭配他的詩〈贖回白髮〉。

我想,待我長出第一根白髮,我會拔掉它。如果不可以把它變成燈泡裡的鎢絲,或者也可以點起微弱燭光。

肉體正在腐敗。手會鬆燈會滅有限期。

跳舞吧。只要音樂還繼續著。

夜了。讀一首詩,緊接放一首歌。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贖回白髮 - 孫梓評

有人在雨中殺生
魚和海的氣味一起湧入體內
城市正在腐敗
當我被夢境收買之前

肉體摩擦黑夜
氣味分解,影像砌疊
敘事勾引情節
當我獨自安靜扮演
床頭音樂曾企圖超越

髮是黑的,時間改變
內在純真謊言著保存期限
肉體正在腐敗
在夢境贖回之前
比魚新鮮
比一座海遙遠



黑暗中漫舞 - 陳奕迅
曲:陳小霞 詞:林夕 


為何未能學會起舞便已抱緊你
誰料到資質不配合你
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

為何未能讓我衰老便要放開你
陪你跳通宵都夠力氣
請鑑別姿態美不美


學跳舞 有福氣 
手差點撲地
猶如自卑水銀瀉地

學愛你 美不美 
天黑黑到地 
朝著壞了的燈泡舞著別離 

其實地球沒有你 
站到虛脫便會飛 
何必怪責雙腳 未夠伶俐 
不比你優美


為何未能待我差到讓我去憎你
捱到這傷口激發士氣
左腳高舉到白髮齊眉

為何未能待我好到沒法捨得你
頑固的車軚追了萬里
先發現一早洩光氣


為何未曾讓我得救
便要損失你
捱到那一天 參透佛理
手會鬆 燈會滅 有限期

為何未能讓我死去便要認識你
難道你很想天使問我
我的舞步跳得可美


星期六, 10月 07, 2006

九月抹窗刷


我坐在辦公室靠窗的位置,玻璃窗長年拉上窗簾,我一直看不到窗外面的天色。

每天我都會聽到「砰」、「砰」的聲音,像有物件重重的敲窗一下,就只這麼一下,瞬間又回復平靜。然後,隔一陣子,又會來同一樣的「砰」,僅僅一聲,不多不少,「砰」。

同事說,她們見過,那是鳥飛過,一頭撞向窗。「砰」。

後來呢? 我猜,那鳥撞到暈眩,可能很快便回過神,轉身就飛。從此,牠永遠記得此路不通,知道下一秒應該轉向哪兒飛。

或者,那鳥痛得一直向下衝,將近墮地之際,剌眼的陽光把牠喚醒。牠拍一拍翼,咬緊牙關向上飛,然後找到一棵真正的樹(而不是倒映在玻璃上的幻像),好好在枝頭上喘息。

或者,牠只能跟很多牠的同類一樣,最後無力地躺在街上,讓下班的人見到觸目驚心。

龍應台寫過,「香港什麼都有,唯一沒有的是個性。大樓的反光,很冷; 飛鳥誤以為那是天空,撞上去,就死。」

坐在冷氣房內的我,聽到「砰」的一聲,總幻想能抓緊那千鈞一髮的一秒鐘,阻止牠的墮落。

可是,既然這願望必然落空,我就想趁牠還未暈眩的那一秒鐘,問牠:

您在窗外的那邊,天氣好嗎?


九月聽的新專輯:

I’ll Be A Virgin, I’ll Be a Mountain – Maximilian Hecker
Dreams – The Whitest Boy Alive
潮騷 – 藍奕邦
依然范特西 – 周杰倫
Empty原聲大碟 – W創作社

九月看的新電影:

A Prairie Home Companion 在晴朗的一天收檔

- 能夠不佩服Robert Altman嗎? 也許只有活到這個年紀(81歲),又換上一顆十七歲少女的心(去年他做過換心手術),才可以如此在輕歌曼舞、雲淡風輕又幽默活潑的簇擁下,直視死亡 - 不單指生命的終結,也道出了傳統、生活模式、信念、理想、回憶、青春,時代等等的消逝。於是,種種的死亡都變得有輕有重,有樂有哀。「說個笑話 紀念我」大概就是這樣。

United 93 聯合93

- 既然旁觀他人的痛苦讓我們麻木,那麼當歷歷在目的事件被荷里活化被再奇觀化,然後讓我們在戲院裡消費,除了再一次模糊了真實世界與荷里活的界線,鼓勵我們安樂地以為自己己經知道很多以為已經很「持平」(有影評說這戲沒有既定立場。沒有立場?不要騙我),以為我們在鏡頭晃來晃去之下就能感受到他人實實在在的災難,到底我們進場看這電影還能得到什麼? 從戲院走出來,除了如看大部份荷里活電影後一樣過目即忘以外,我想重讀一遍Susan Sontag 的《旁觀他人的痛苦》。

The Devil Wears Prada 穿Prada的惡魔

- 還有比這更老土的劇本嗎? 有幾場睇到我嗌救命,以為時空錯亂在看TVB 80年代長劇或60年粵語片。可是再一次說明,橋唔怕舊,最緊要受。人靠衣裝,戲靠包裝,穿上Prada,終究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尤其穿的人是梅姐。只是,吸引眼球不代表能俘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