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0月 07, 2006
九月抹窗刷
我坐在辦公室靠窗的位置,玻璃窗長年拉上窗簾,我一直看不到窗外面的天色。
每天我都會聽到「砰」、「砰」的聲音,像有物件重重的敲窗一下,就只這麼一下,瞬間又回復平靜。然後,隔一陣子,又會來同一樣的「砰」,僅僅一聲,不多不少,「砰」。
同事說,她們見過,那是鳥飛過,一頭撞向窗。「砰」。
後來呢? 我猜,那鳥撞到暈眩,可能很快便回過神,轉身就飛。從此,牠永遠記得此路不通,知道下一秒應該轉向哪兒飛。
或者,那鳥痛得一直向下衝,將近墮地之際,剌眼的陽光把牠喚醒。牠拍一拍翼,咬緊牙關向上飛,然後找到一棵真正的樹(而不是倒映在玻璃上的幻像),好好在枝頭上喘息。
或者,牠只能跟很多牠的同類一樣,最後無力地躺在街上,讓下班的人見到觸目驚心。
龍應台寫過,「香港什麼都有,唯一沒有的是個性。大樓的反光,很冷; 飛鳥誤以為那是天空,撞上去,就死。」
坐在冷氣房內的我,聽到「砰」的一聲,總幻想能抓緊那千鈞一髮的一秒鐘,阻止牠的墮落。
可是,既然這願望必然落空,我就想趁牠還未暈眩的那一秒鐘,問牠:
您在窗外的那邊,天氣好嗎?
九月聽的新專輯:
I’ll Be A Virgin, I’ll Be a Mountain – Maximilian Hecker
Dreams – The Whitest Boy Alive
潮騷 – 藍奕邦
依然范特西 – 周杰倫
Empty原聲大碟 – W創作社
九月看的新電影:
A Prairie Home Companion 在晴朗的一天收檔
- 能夠不佩服Robert Altman嗎? 也許只有活到這個年紀(81歲),又換上一顆十七歲少女的心(去年他做過換心手術),才可以如此在輕歌曼舞、雲淡風輕又幽默活潑的簇擁下,直視死亡 - 不單指生命的終結,也道出了傳統、生活模式、信念、理想、回憶、青春,時代等等的消逝。於是,種種的死亡都變得有輕有重,有樂有哀。「說個笑話 紀念我」大概就是這樣。
United 93 聯合93
- 既然旁觀他人的痛苦讓我們麻木,那麼當歷歷在目的事件被荷里活化被再奇觀化,然後讓我們在戲院裡消費,除了再一次模糊了真實世界與荷里活的界線,鼓勵我們安樂地以為自己己經知道很多以為已經很「持平」(有影評說這戲沒有既定立場。沒有立場?不要騙我),以為我們在鏡頭晃來晃去之下就能感受到他人實實在在的災難,到底我們進場看這電影還能得到什麼? 從戲院走出來,除了如看大部份荷里活電影後一樣過目即忘以外,我想重讀一遍Susan Sontag 的《旁觀他人的痛苦》。
The Devil Wears Prada 穿Prada的惡魔
- 還有比這更老土的劇本嗎? 有幾場睇到我嗌救命,以為時空錯亂在看TVB 80年代長劇或60年粵語片。可是再一次說明,橋唔怕舊,最緊要受。人靠衣裝,戲靠包裝,穿上Prada,終究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尤其穿的人是梅姐。只是,吸引眼球不代表能俘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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